“仪器再先进，人工的瞭望依然是一道重要的保险杠。”在轮渡江城一号上，船长周光书说的第一句话就是瞭望的重要性。周光书说，“瞭望”这样一件看起来普通的小事，是事关行船安全的“大事”。带着船长的提醒，记者开始了一天的水手体验。


乘客安全的“保护者”


关门的提示铃已经拉响，仍然有乘客推着电动车往门口冲，驾驶室的监控屏上，可以清晰地看到船只安全门的情况，对那些最后时刻往上冲的乘客，站在船舷边查看更为靠谱。


“解首尾缆。”确定安全门完全关闭，船只准备离岸，水手将渡船与趸船固定的前后3个缆绳解开后，船长操纵船只离岸。


随着船只离岸，驾驶台左侧雷达开始扫描，屏幕正中心的红点是本船所在的位置，两道平行的线则是长江两岸的岸线，平行线中间大大小小移动的点则是航道上的船只。


周光书介绍，雷达对保障行船安全作用很大，但如果认为可完全依赖雷达而放弃目测瞭望，一旦雷达盲区里的船只靠近，就有安全隐患。


雷达的监控屏上，两岸的岸线也随着船只的行进而不断变化。而随着船只前进，长江大桥也清晰地显示在屏幕上。


“雾天视线不好的时候，雷达的帮助大些。”周光书说，起雾的时候视线不好，他们驾船会离江面上所有“移动着的点”尽可能远，那时，水手需要随时告知自己看到的一切情况。


会船，与会车大不同


“大堤口对开下水集装箱船，我是横越过江轮渡，请会绿灯……”（会绿灯指两艘船右舷交错而过）驾驶台上，甚高频无线电话持续发出声音。周光书介绍，这个公共频道，所有行驶中的船只必须打开。下午4时许，江城一号行驶到江心，靠近武昌江岸依次有三艘货船顺江而下。


“船的左舷为红灯，右舷为绿灯。”周光书解释，江城一号逆流而上，要在江心与三艘货船会船，水道与陆地道路不同，不可能像汽车那样“擦身而过”，要保持安全距离。三艘货船相隔较近，如果轮渡不能在第一艘船之前过去，就得等三艘船。


“注意，武昌出现客流高峰，汉口方向过来的船快一点。”另一甚高频无线电话内，轮渡总调度的声音传来，称武昌中华路码头乘客增加，投入运营的轮渡船只需要加快周转速度。


“江中有人游泳，注意了”


缆绳解开，又一趟15分钟左右的行程开始。刚调过头，大桥桥墩处两个起伏的点出现在记者的视线中，“江中有人游泳，注意了。”船长说，船上雷达无法监测到江中游泳的人，这只能靠水手观测。话音刚落，公共频道内就是一连串抱怨声。再看江心，一艘载沙货船本来是逆流而上想穿过一桥，此时却正在江心调头。


“信邪，现在上行还没放行啊。”船长摇着头叹气，说估摸是一艘外地船，由于汛情的原因，海事局对下游往上游行驶的船控制很严，不允许随便通过一桥，这艘船明显违反了规定。


在江心慢慢调头的船给轮渡带来了不小的麻烦，一侧是正在游泳的市民，一侧是正在江中调头的船，水手开始与船长进行交流，直到与载沙货船成功错开。


“总会有不守规矩的，除了避让，没有别的办法。”说话间，海事局的船只响亮地鸣着警笛向违规货船驶去，而轮渡则驶上了规定的航路。


零点航班：一个人也要发班


一趟船15分钟，靠岸、下客、上客、离岸，再一趟船……对于轮渡的船员们而言，时光就在这波光间流淌。


武汉关-中华路的主力航线从早上6时一直开到夜间12时，夜幕下的驾驶室依然一片漆黑，那是因为驾驶舱太过明亮会影响观察的视线，夜间的江面有航标指示航道。


哪怕只有一个旅客，零点航班也必须到零点开出最后一班船，而在黄金周这样的日子，期待零点在江面再浪漫一把的年轻人，可能永远无法体会到驾船人看着悠悠江水的感觉。